2009年11月17日 星期二

然後就自由了

1. 最近PGY Course來到西園醫院,生活可以說是輕鬆寫意,在冷氣團來襲的前一天也就是昨天,中午左右就下班了,

溫暖的陽光鋪著我回家的路心情格外的愉快,和加護病房主任聊腳踏車,平時主持晨會一句評論都沒有的他,

講到騎腳踏車精神就來了,還談到他之前在花蓮慈濟醫院工作時,薪水好生活悠閒又可以常常騎著腳踏車到處跑,

這幾年因為小孩子要上學了,不得不回到台北來工作,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非常懷念過去在花蓮的生活,

似乎也想著等小孩子長大的時候還要回花蓮去。

那天下午心情也特別的好,好到我都懷疑是不是兩天前的酒精濃度到現在都還沒散去仍停留在欣快感的那個階段,

這種欣快感帶來的副作用就是注意力難以集中,有種想做什麼就要趕快去做的衝動,

這種衝動在我內心的內在意義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衝動,乘興而來,盡興而歸的行為,行為的意義往往只在於欲望而不在行為本身。



2. 早上去一家診所看看社區的基層醫療是怎樣一個情況,當然大家都去診所看過病一點也不稀奇,不過跟診所的醫生聊聊開業醫的心境似乎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也是台北榮總出來的心臟專科醫師,在高榮當主治醫師,總醫師的時候就出了一本心電圖的書說那時候有當講師,這本書是拿來教學用的,

結果主任說他一個總醫師憑什麼出書,之後很多出國進修深造的機會都被擋掉了,然後去高雄榮總當了一年的主治醫師,似乎也是很不得志,

帶著一顆失望的心回到台北,去西園醫院當了幾年醫療部主任,發現在別人的手下做事還是不同,想做什麼事情念什麼學位都要看老闆臉色,

最後終於受不了出國念了中醫碩士,後來就出來開業。

他說從來沒想過自己做心臟內科會要出來開業,他以前的夢想也是當博士升教授,在醫學中心當名醫,沒想到最後一層一層地落入基層,

不過他說現在很快樂,早上可以先去運動,看看門診,中午小睡片刻,下午再去運動然候再看看診,平時還有在政大念法律的碩士學位,

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以前看病認識的那些政商名人,對他們來說你不過是老闆手下的員工,不過是老闆的朋友,不是自己的朋友,

但是開業後不一樣,每個人都可以是你的朋友,跟人和社區的互動會很密切。

他說,如果不能在醫學中心拿到博士升教授,去哪裡其實都一樣,但是出來的路就很寬廣,有人念了EMBA去搞法拍屋,有人拿了律師會計師執照,

許多人離開了本行在其他的各行各業找到了自己的天空。

唯一的關卡就是最基礎的住院醫師和專科醫師要先拿到,這段日子是最精彩也是最辛苦的,然後就自由了。



3. 下午去西園國小看小朋友們被打疫苗,有些哭得唏哩嘩啦,有些人若無其事,大部分的小孩都是隱忍著驚恐,

突然間想要回想自己的小時候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看來如此充滿稚氣,如此地無辜,我們的意願和感受彷彿都被大人操縱著,

被要求排隊守秩序,然後穿著規定的服裝,做一些自己也不知道願不願意的事情。

小時候的自己腦海裡的東西都很單純,未來都被規定好了,就連長大這件事,看著自己身體一天一天地變大,聲音改變,長鬍鬚,夢遺以及對性感到好奇,

因為乳房脹大而彎腰駝背甚至穿著厚外套的少女們,那些變化不知道當時的我是否也感到驚奇。

記得小學六年級就快要一百八十公分的我看到這些小朋友們,以現在的眼光來看我真的是個很奇怪的小孩,像個不和諧的怪物矗立在小人國裡。

我在小孩子的嬉笑吵鬧聲中,陷入了自己對童年的回憶,那個生澀對人群會感到害羞的自己,

覺得能夠受到良好的教育然後平安健康的長大,可以獨立思考,可以自由,但自由或許只是相對於這群小孩子來說。

長大了,就可以自由,小時候爸媽都會這麼說,但是成長的路上,你該這樣你該那樣你不該這樣你不該那樣的話其實不斷在耳邊出現,

有的人則像是被放出籠的野鳥,突然間飛到天上發現原來世界這麼大呀,這麼大的世界我該往哪裡飛,然後只是在空中盤旋哪裡也去不了。

有的時候自由又像是輕飄飄地在路上奔跑著,自在但是腳底有些虛浮,不時想要低頭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地上。
  • 留言者: chris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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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日期: 2009-11-17 19:52:55
我記得小學三年級打針時我同學都以訛傳訛,說六年級生用的針超級粗而且有倒勾

然後考試考很多書很重考不好又要被打,上了國中會被欺負而且每天都在證明自己比別人差;

奇怪這些期待中的恐懼結果都沒有發生,

長大以後真正的恐怖反而從來沒有人告訴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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